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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由得想，今天这一局，也还有“可能性”存在吗？</p></p>

她不太想承认，但确实是与斗昭一战，才让她下定决心，要在决战开始之前，帮陆霜河清除姜望。</p></p>

她平生所见厮杀客，当以陆霜河为第一。其人对于时机的把握，在生死间的嗅觉，她这么多年，没有看到第二个。</p></p>

斗昭是第二个。</p></p>

这种人太可怕，你根本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。很多次必死的局面，他都能杀出机会。那永不熄灭的斗志，如同火炬点亮陨仙林，她几乎以为那是不死的存在。</p></p>

在任秋离的沉默里，姜望的声音格外清晰：“看来斗昭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”</p></p>

任秋离想了想：“是挺深刻的。”</p></p>

那个狂傲无羁的年轻人，架一条云梦舟，提一柄天骁刀，就要以一敌二，视天下英雄如无物。在长达四十九天的逐杀里，愈战愈勇——说是逐杀，有时候她分不清是谁在追杀谁。</p></p>

当然她与陆霜河是占据上风的，但斗昭越是血淋淋，越是昂扬骄烈。</p></p>

有好几次她都想强行断开联系了，是斗昭一次次带着伤冲来，才将这场逐杀延续。</p></p>

甚至在最后跌入阿鼻鬼窟的时候，那张被鲜血涂满的脸，还咧着嚣狂的笑容。</p></p>

他明明已经说不出话来，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——“这两颗头颅，且寄在你们脖颈，等老子来取！”</p></p>

任秋离向来自负修行，在洞真境里，几乎探索到这具身体的极限。她也的确有顶级真人的层次，可是在临场的交锋中，她每每是叫斗昭抓到机会的那个人。</p></p>

她静不下来，她常常会想到那个眼神。如焰永燃的、狂烈的眼神。</p></p>

她忍不住地会一想再想，斗昭如此，姜望又如何？</p></p>

陆霜河真的还能再等下去吗？</p></p>

此刻她出现在这里，就是思考的答案。</p></p>

陆霜河这一路走来真的太难了，没道理在绝巅的那一步，还要赌生死——姜望是公认的现世第一天骄了！等他走到洞真的尽处，极有可能比肩向凤岐。</p></p>

而陆霜河已经输过向凤岐一次。</p></p>

那一次留下了心障，再一次只能留下头颅。</p></p>

姜望说道：“所有跟斗昭交过手的人，都很难对他印象不深刻。”</p></p>

“一个人真正死亡，是他被世人遗忘的时候。从这个角度看，他还能存在很久。”任秋离说。</p></p>

“我有一种毫无道理的相信。”姜望说道：“我觉得他能回来。”</p></p>

任秋离看着他：“这样说来，如果让你逃走，你会去阿鼻鬼窟找他？”</p></p>

姜望摇了摇头：“哪里轮得到我？等我出去之后，我想楚人会把阿鼻鬼窟翻个底朝天的。”</p></p>

现在楚国方面是以为斗昭死了，凶手又在陨仙林，寻不到踪迹，才没太大动静。一旦楚国人知道，他们的第一天骄最后跌落阿鼻鬼窟，他们一定会不惜代价，打通这绝地中的绝地。</p></p>